Cathykath

＊时间点设在当天殇不患离开桂花园酒楼之后。凛雪鸦依旧留在了那里。

“你怎么还不走？”杀无生手里捧着个小酒杯，要喝不喝的样子，眼神似有似无地瞥了另一个人一眼。
“无生，就我们两个，你还是别装了，这酒你根本喝不下去。”凛雪鸦也不在意对方的不友善，直接答非所问。说完也拿起个杯子，斟了满，自己轻啜一小口才皱眉道：“确实难以入口。”
“所以你酒也喝过了，要我入伙的目的也达到了，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可说说我听？”嘴是这么说，心中却无此意。杀无生冷笑一声，起身便要回房。
“自是这大好夜色无人共赏，何夜无月啊，但少闲人如吾两⋯⋯”
杀无生一愣，听他叽里咕噜讲了一通，更是没有好脸色，正欲发作，身体却敏锐地察觉一丝异样。
“总是用烟，你也不嫌老套。”
他自是很快地躲过了烟气，还拔出剑来在烟中泄愤似地挥了两剑，烟很快散了。
这次竟然这么轻易？
他正思量着，却发现那白毛也随着烟一起不见了，忙提剑提防偷袭。提了半天也无人，却乍觉身后一阵风，有什么东西穿过衣领，在颈上轻轻一拍。他想尽力躲过那突如其来的寒冷，但身体已经早一步瘫软下来。
“哼，又是这样⋯⋯”杀无生没有反抗，他们现在是合作关系，所以他不会死。但是这家伙的目的是什么？
“自然是赏景啊。”
白毛看穿他心事，大言不惭地讲出来。一边讲还一边扛起他身躯爬上了屋顶。
“无生啊，你太重了。”还抱怨。
“我自己有脚。若不是你方才发神经，谁需要您屈尊抬上来。”
“你看，今日是新月⋯⋯”
凛雪鸦根本不理，已经解说起了夜景。杀无生纵使对此毫无兴趣，但身体无力控制，头就这么歪在他肩上，死死盯着那视线里斜掉的月亮。
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，那是多小的时候啊，他忘记尸体是如何处理的了，总之清理完之后，他去洗了个澡。面上无表情，心里怎么说也有一丝颤动。到了晚上，就望着天空，心里想自己到底有没有罪孽。那时候陪伴他的只有一柄铁剑。
如今是旁边这个男人，他的“死对头”。
他暂且替他遮去了一些夜色的黑暗。杀无生一身暗色，看不见自己的身体，唯旁边人的白色布料亮得吓人。他下意识地紧靠住，自己也不知道在找什么奇怪的安慰。
这算什么⋯⋯
他死活想不明白这个问题，于是不想了。以往他的惘然，都靠杀人来解决。现下确是复杂。
“你身上到底有多少是真的。”
他低低地问了一句，也没有要他回答，便自顾自闭了眼。不管怎样，相信一次也无妨。
凛雪鸦扭头，看他苍白的脸微微发笑。
他明白一切都只差一点，最后总是会明白的，他们只差一点时间。
今夜暂且好梦。